好奇妙!这样分开写,完全想象不到命运的齿轮会把他们带到一起,因缘际会当真是世上最奇妙的事
新手,没事狗了点初心八人组童年时期的小段子😂想象力贫瘠脑洞小,想到谁写到谁所以顺序比较乱。不过应该还是能分清谁是谁的……大家看看,如果分不清……我的锅😂感谢兰兰姐提供灯谜梗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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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“正所谓,潜龙勿用,亢龙有悔。”方士捋着胡子道,“看你这生辰八字与手相,虽可位极人臣,却是命中有劫,贫道可赠你六字为省:'亲诤友,远小人'。然于你而言,此劫非常类,易结易解,却难避。你可知晓?”
少年有些困惑地摇头,歉然一笑:“晚生惭愧……道长所言何意?”
拂尘一扫而过少年人的掌心,方士悠悠道:
“不懂也无妨,此乃,老树新芽之相。”
“怎么样,”边上的小童得意道,“师父为你批了命,你多少得拿些银子出来啊。”
少年一愣:“可是……我并无银两……”
小童急道:“你撒谎,你家不是……”后半句话却被方士的拂尘一挡,生生给拦回了肚子里。
那少年受了谴责,脸涨得通红,却始终缄口不言。方士见他长身玉立,衣冠整洁,料子也算中上,却把一双磨得色泽黯淡的缎面鞋往袍子下缩了缩,心下了然,便道:“说来贫道虽无心诓你,先前却未曾要价,倒也非你之过。既然如此,那便这么算了成否?”
“不成。”少年却回得坚决,他四下环顾一番,便欠身道:“见道长住所积了太多落叶尘土,难宜人居,晚生这就打扫干净,以谢这批命之恩,您看如何?”
2
“快把剑还给我!”
“你一个穷小子,哪来的这么好的东西?说,是从哪儿偷的?”
典当铺老板一直在这条街上混,上头的人命他寻些稀罕物件,这几日他也下了不少功夫,不过能把宝物送上门当掉的总归是少数,他也只好打别的注意。
眼前这个小兔崽子他可见了好几次,一副偷鸡摸狗的样子,不是在私塾的窗口扒着,就是和小叫花子们拉拉扯扯,凭他多年的经验,这就是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穷鬼。
这世上,最无须付出代价的,便是找穷鬼的麻烦。
老板懒洋洋地挥挥手,几个手下便围过去,三下五除二夺了那少年手中之剑。
“你们……欺人太甚!”少年跳上去抢,瞬间被推倒在地,他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跳起,不管不顾又冲上去。
“呦,还是练家子儿?”
可少年终究太小,面对几个高大的成年人实在难挣上风。
他就这样倒下又很快爬起来,一连几次。
老板终于不耐烦了,朝手下递了个眼色,他们便一哄而上,将少年摁住,狠狠毒打一顿。少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眼珠却黑白分明,亮得吓人,像一只随时都可能暴起露出尖牙利齿的小兽。
老板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发毛,却碍于面子,照旧狠硬道:“你敢瞪我?告诉你,老子的铺子,可是记在上头名下的,你以后见了,都得绕着走!”说罢,带着一众手下,扬长而去。
那天晚上,这条街上的当铺着了火,火势并不大,却唯独烧了老板为存放进献给那些个大人物的宝贝,单独辟出的的小间。老板捶胸顿足,哭天抢地,便也没能发现,满地的残骸中间,唯独少了他今天才抢得的那一柄剑。
3
“您嘴馋爱吃糖倒没什么,就是没点轻重缓急吃坏了牙,早早把它拔了,以后想吃什么还不是随便?又没什么大不了的……”伴读看着少年原本只是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如今已有一丝浮肿,到底没忍心说出后面的话。
“你从小习武,当然不怕疼,可它的根儿还长在肉里呢,我不想拔。”
伴读看他这个样子直叹气,却又没什么办法,想想便语带调笑道,“您究竟是不想拔,还是不敢拔啊?”
少年恶狠狠瞪着他,疼得连话都说不清,却还是固执道:“你少看不起人,不就是一颗牙吗!本世子……本世子才不怕!”
他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,伴读也心知就这拗脾气,激将法果真有用。便坐到他身边,替他揉了揉肉乎乎的小脸上肿起的那一块儿,“有句话说得好,长痛不如短痛……这是乳牙,以后还能长出来新的。再说即便长不出新的了,您就真的任它这么山倒抽丝地痛着?”
少年不答,若有所思。
世子拔牙,自然是找医官即可,所以半个时辰的功夫后,当伴读见少年半张嘴都噙着鲜血,一双灵蕴的桃花眼里泪影婆娑,却还洋洋自得地摊开手,把那终于掉下来的牙炫耀给他看,着实吓得不轻。
他竟然自己把那颗乳齿生生扯下来了。
4
“您看看您,五日了,一篇《论策新注》还是背不会,光琢磨着让伴读给您捏脸谱寻什么会飞的鱼……恕臣直言,您就是不用功!”
少年滴溜溜转着眼珠儿,一副打不听骂不动的皮实样儿:“您别生气,我用不用功事小,您要是气伤了身子,那朝堂成堆的事儿就得我父王一个人忙活,他忙起来了脾气就不好,脾气不好了就总想教训我,教训得心头火起就要动手。您说我要是被打傻了,那岂不是得把先前记住的都给忘了?这样的话,您这口气还能顺过来吗?”
先生当下的气儿就险些没喘上来,想到前几日王上实在看不过少主的课业,抄起腰上那柄削魂剥筋的真家伙就要抽,还是他拦下来的。
王上说,本王教训儿子,你给我闪开。
他答,您若能再生来一个继位,这一个臣定做甩手掌柜。
……
“……臣不和您贫,臣知道您金尊贵体,即便犯错,也不是臣罚得起的。不过臣作为先生,好歹能罚一罚这伴读,也让您长长记性!”
旁边一直表面蔫头耷脑,实则悄摸眼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伴读听了,吓得脸都白了。眼看着先生举着教鞭走过来,顿时慌了神,直直地往后退,险些就四仰八叉坐在地上。
没成想少年突然发难,扑上去一把抱住先生的腰,手脚并用狗皮膏药般挂在他身上,扯着嗓门就朝伴读喊:“愣着干什么呢?还不快跑啊!”
先生挣也不是推也不是,哭笑不得,只好长叹一声:我这上辈子,究竟是造了什么孽。
5
“今年的冬天,可甚是干冷啊。”侍从一边说,一边偷偷瞟着少年,言下之意,这大冷天的,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吧。
“若再半个月如此,又少落雪,明年开春,牧草恐怕难以返青了。”少年一边说着,一边搓着手心呵气,饶是这样,指尖依然有些泛白。
侍从只好明说:“小侯爷,天寒地冻的,咱还是别出去了。这烧香拜佛的事,何时做不成啊?”
少年不应,侍从也只好摇着头把他扶上轿。
平安寺的香火一直是王城中最盛的。少年敬了香,求了佛,便也不耽搁,出寺门时却被方丈拦住了。
方丈笑容莫测,目光深邃,施施然一礼,不卑不亢。
“施主所求,途中便可实现。”
软轿在路上行着,侍从在前面赶马。路边有几个锦衣华服之人,揪着一个妇人的头发,往她头上浇水。妇人唇色青紫,已是冻得说不出话。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根本无力阻拦,跪在地上嗓子都哭哑了。
可那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,突然挣脱开那几人,跌跌撞撞便往街上跑,却是惊了拉轿的马。
侍从顿时慌了,眼睁睁看着对方几人走来,为首那人只一拱手:“我等惩戒下人,不小心惊动了侯爷,对不住了。”
侍从赶紧从马车上滚下来,点头哈腰道:“哪里哪里,诸位大人是何许人,我家侯爷自是理解的,也怪小的眼瞎,没替您拦住这贱奴,您可别见怪。”说完便躬身告辞,急着就要远离是非。
“管家不必道歉,”少年清稚的声音忽然传出,车帘被掀开,一双瘦小而少血色的手轻轻合起一揖,“我其实并无妨,只是听说这些日子,您家大人乐与朝臣结友,诸位大臣多也十分敬仰其声望。管家您这样当街……会把他们吓到的。”
那人听得一愣一愣,末了贼眼一转,转头对瑟瑟发抖的妇人说:“今天算你运气好,快给我滚!”
侍从在旁听得心惊胆战,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,马车刚走不远,又被那个小孩子拦住了。
侍从哪愿和招惹过那些人的搭上关系,勒了马便要破口大骂,不料那臭小子扒着缰绳就冲轿子里喊:“小哥哥,小哥哥!”
侍从差点没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得远远的,哥哥也是你叫的?
不想他家小主人倒干脆,掀开帘子便下了车。
“何事?”
那小子半点都不怕,直接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:“这是我娘做的汤婆子,我娘叫我送给你。我娘说,她知道您金贵,肯定瞧不上这东西,可就算您只用这一路,回去便扔了,也是好的。”
少年接了过去,东西陈旧得很,摸着更不是什么好料子,只是里面装着热水,那种触觉从指尖连到心里。
“替我多谢你娘亲了。”
小孩子也懂事,听了他的话,点点头便跑开了。
少年望着他的背影,忽觉面颊上落下几点湿意。
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,伸出手去试探。
“下雪了。”
6
“快点儿!要不然灯谜都该被他们猜完了!”少年嘴上不停催促落在身后的伴读,却还是停下脚步等着,拉过他的手一起走。
今年的上元节,父王特许他出宫去玩,只不过即使换了便装,身后也还跟着几名看似湮没在人群中的护卫。
少年朝后偷瞄一眼便笑了,像只终于寻到了蜜罐的小狐狸。
伴读一见他这狡猾的模样,就知道他琢磨出了什么鬼点子,瞪他道,“出宫前王上特意嘱咐我,让我盯着你,不许把暗卫甩开。”
蜜罐被抢走了,少年的脸瞬间垮下来。
“好啦,”哄人这事伴读早做的游刃有余,“你看那边是什么?”
“灯谜会!”
客栈门前张灯结彩,店家小二在外面招揽过往行人。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,只见仅剩下最后一个天青色的布条,挂在头顶红彤彤的灯笼上,奈何挂的太高,少年只好单脚点地一跃而起,蛱蝶招翅的一式轻功,轻轻松松摘了那布条。
旁边有叫好的,也有人说,“小娃娃莫不懂规矩,这灯谜猜到了方可取下啊!”
少年张扬一笑,“我定猜的中!”
他展开青布条,那谜面只有一字:“花。”
“花?”伴读疑惑道,“可是打一字?”
“化草成腐,腐草为萤。”少年笃定作答,“荣枯一岁,重生一季,遂得耀彩于夏月。”
伴读心有灵犀:“是'萤'字!”
灯谜是猜对了,可店家的小玩意儿却全送完了,那位已近不惑的店主便道,“小娃娃,我别送你一碗汤圆行不行?我家的汤圆是自酿的,可是香香甜甜的醉花生馅儿,皮薄溏浓得很!”
少年想想便答应了。
端了那只素瓷碗,少年和伴读二人你一个我一个,最后都吃得两腮鼓鼓,唇齿留香。
“怎么样,”店家道,“咱家的手艺不赖吧?”
“好吃,”少年抹了抹嘴,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店家,手指在不远的人群中点三点,“这几位也是我家的,上元佳节却要跟在我后面辛苦,烦请您一人送一碗汤圆过去好不好?记得给他们多盛几个。”
后面的暗卫不知少年同那中年店家说了些什么,只一会儿功夫,小二便端着几大碗汤圆跑来拦在他们面前,说是你家小主人送的。
暗卫们接下热气腾腾的汤圆还未来得及感动,再一抬眼,前头的两个少年却不见了踪影,登时均是好气又好笑。
7
“祭天铸剑这等大事,难道不是该去找父君吗?”少年想不通,那犯了错的工匠缘何会被拖到自己眼前。
“这……君上正在……”白衣银冠,袖口上缀着星辰五行的老臣话头一顿,一贯的腔调,只待别人来猜他的意思:君上正在丹房呢。
少年无法,只得问,“他怎么了?”
“此人所铸之剑,方才斩断了探测上天风向的筝线,世子,这是大凶啊!”
“在下冤枉!在下为庆典铸剑,只不过今日风大,风筝偏离轨迹,教这剑恰巧刮断了线!”
“胡妄之语!”老臣大怒,“那风筝乃是通达上苍之物,被你的剑斩断了线,就代表天神不喜欢你的剑!你竟还不知悔改?”
少年听他们根本说不到关键,便打断道,“那风筝现在何处?”
“被风吹出宫墙,不知飞往哪里去了……”
“那祭典可有替代品?”
“世子,这风筝可是独一份啊!这厮……定要付出代价!”
“那当如何?”
“他所铸之剑神明不喜,便该废了他铸剑的手,游街示众,再打入大牢!”
“世子明鉴!”那工匠亦不再解释,只伏下了头便不再说话,也算是无惧无畏。
少年微眯的视线扫过二人,最终定格在天空。今日刮的是东风,风虽大,方向却未变,恰而西边又多集市、楼宇。
“着人去西边找找,说不定刚好落在哪棵树上,若是找到了,这事便算了吧。”
老臣还想再辩,少年却避开了他的话头。
“本世子先去看看父君,若真找不到风筝,此事再从长计议。”
8
“哎呦!”
少年本在树上打盹。
他和父亲一道入城,父亲一连忙了几日,叫他自己随处逛逛。起初城里的东西他瞧着也都新奇好玩,可没多久便失去了兴趣。他开始想念山野的草木清香,想念那些认识他、他也认识的飞禽走兽,想念家中那个老旧却舒坦结实的剑庐。
今日风大,集市上人也少。他便找了棵树躲上去,也像在家那般衔了根草叶,却没品出什么熟悉的味道。
城里的东西,总是灰燥得很。
好在大树枝繁叶茂,替他挡下不少风,倒让他觉得亲切,渐渐也就昏昏欲睡。
可突然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砸落,整个儿糊了他一脸,叫他差点从枝桠上滚下来。
幸亏少年有些功夫,半梦半醒间也能堪堪稳住身形,摸摸被砸痛的鼻梁骨,定睛一看,怀中多了个风筝。
风筝黑白二色,上面绣着奇形怪状的纹饰,看也看不懂。断掉的筝线却是上好的蚕丝,在艳阳下闪着银黄色的暖光。
父亲为祭典铸剑,最近总出入侯府,也得了不少赏赐,其中就有这种暖湿之郡才养得出的上好桑蚕丝。
侯府的风筝,少年断定。虽然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,但物归原主的道理,还是送回去为好,左右也有闲情。
想到这里,少年纵身一跃便跳下树,抻了个懒腰活动下筋骨,抱着那风筝便往侯府的方向去,一路上草叶在口中响过悠扬的哨音。